一位八路军女护士的故事

八路军三五八旅战地医院遗址 （资料(zīliào)图片） 这是一条幽静而壮美的山沟，它位于(wèiyú)娄烦县马家庄乡都交曲村东，叫做磨石沟。当走进沟中，只见(zhījiàn)沟的两边是巍峨的山峦(shānluán)和(hé)高高的山崖(shānyá)，山顶直插云霄，白云缭绕，沟中涧水清清，是一处十分偏僻的山野，眼前到处是五彩缤纷的山花，耳边不时地能听到啾啾、唧唧、喳喳各种鸟儿的鸣唱，组成了(le)大山深处独有(dúyǒu)的奏鸣曲。深入沟中七八里后，又有一个小岔沟的悬崖叫石家岭(lǐng)，悬崖上有上下两层两个院落的6孔土窑洞，另外还有几十年来经岁月(suìyuè)风雨而塌埋(mái)了的几孔土窑洞。这就是当年八路军120师358旅野战医院的遗址。80多年后的今天，这里早已荒无人烟，院落荒草丛生，仅存破旧的石磨、石炕和破败的窑洞。 2010年夏天，在全国革命遗址普查(pǔchá)中，娄烦县史志办(bàn)主任张宪平、县文物旅游局原局长李国成、办公室主任李培荣等同志，根据当地几位80多岁老人和他们的(de)后人讲述当年医院的往事(wǎngshì)，专程徒步来到这条山沟中考察。 1940年(nián)6月，在娄烦地区的(de)米峪镇战斗中，358旅全歼侵华日军村上大队700多人。358旅战地医院医护人员在群众的支援下(xià)，冒着枪林弹雨，抢救转移出100多名重伤员。这次战斗后，医院随旅部一直辗转驻扎在这一带的山区。在都(dōu)交曲村磨石沟石家岭驻扎的时间最长(zuìzhǎng)，一直到1943年年底。米峪镇战斗和百团大战后，日军对(duì)娄烦抗日根据地进行了疯狂频繁的报复性“大扫荡”，因我军不停(bùtíng)地开展(kāizhǎn)反扫荡战斗，指战员伤亡很大，一批又一批的伤员被民兵用(yòng)担架从战场(zhànchǎng)上抬到这里。受伤群众的人数也很多，医院的救治任务非常繁重。同时，敌人还对根据地进行了“牢笼战术”式经济封锁，叫嚣要“饿死八路军”。 都交曲村老人景石柱和(hé)景拴元说，战士们冬天没有棉衣和鞋穿，医院的药品和医疗器械相当匮乏。医护人员和伤员(shāngyuán)吃饭也是个大问题，经常吃炒黑豆，到(dào)过年也只能(zhǐnéng)(néng)吃黑豆面窝窝。黑豆吃完后，只能吃谷糠和野菜。开始，医院里还能给伤病员打针吃药，后来针和药全没有了(le)，只能用(yòng)(yòng)盐水浇伤口，用山坡上的草药医治伤病员。有一年，部队上的一些指战员和村里的群众不明不白突然死掉了，后来才(cái)知道是日军使用了“细菌战”，向这一带施放了“鼠疫杆菌”。医院刚进驻这里时，共有四五十名男女医护人员，伤病员最多时有100多人。后来医护人员和伤病员有一半都死了，被掩埋在从石家岭翻过一个小山梁叫炭窑(tànyáo)沟的山坡上，其中还有一位年轻漂亮的女护士。 娄烦县林业局原副局长罗月亮说，他的父亲叫罗春玉，1917年出生，2002年去世。罗春玉当年(dāngnián)是民兵，有一次赶着牲口(shēngkǒu)到(dào)(dào)磨石沟的石家岭给(gěi)医院(yīyuàn)送粮食。当时有一位女护士，十七八岁的样子，身材苗条，面容白皙，长得端庄好看。她(tā)满面笑容地对罗春玉说：“同志，你下(xià)次来，带点苦菜(kǔcài)，不仅能顶粮食充饥，伤病员吃(chī)上还能消炎消毒，医治伤病呢！”罗春玉回来后，全家挖了(le)许多苦菜煮熟了，下一次到医院送粮食时专门送给了那位女护士。女护士亲口尝了一点，笑着对罗春玉说：“你带来的野菜真(zhēn)好吃，味道真鲜美！下次来再带点，记住给苦菜上撒点盐，伤病员们吃了准好！”罗春玉回答说：“记住了，下次来，再带苦菜，还要撒点盐。同志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女护士羞答答地说：“你就叫我八路军女兵吧！”过了1个多月，当罗春玉再一次到医院送粮，并带了许多撒盐煮熟的苦菜去找那位女护士时，却怎么也(yě)找不到了。人们说那位女护士已经染病死了，埋在了炭窑(tànyáo)沟的山坡上。她的身体本来很健壮(jiànzhuàng)，但看到被敌人细菌武器感染的伤病员一个(yígè)又一个离去，非常(fēicháng)痛苦和着急，不顾接触病人被感染的危险，在当时没有防护设备的艰难条件下，整天跑前跑后为伤病员喂饭，帮助他们大小便。最后，她自己也被感染了，年纪轻轻的就牺牲(xīshēng)了。 老人们说(shuō)，在当时那样恶劣的环境和艰苦的条件下，掩埋(yǎnmái)烈士没有棺材，更谈不上(tánbùshàng)立碑，挖个土坑把遗体放进去填上土就很不错了。解放军北京军区原副司令员兼军区空军司令员、著名空军战斗英雄刘玉堤将军，当时是358旅张宗逊旅长的警卫员兼侦察参谋。他(tā)回忆说，在娄烦山区时，他经常骑着马跟随张旅长到(dào)医院看望伤病员，有时旅长工作太忙，他就代表旅长去。后来他也得(dé)了伤寒病，住在娄烦深山沟里(gōulǐ)的一户老乡(lǎoxiāng)家养病，痊愈后才归队。这次革命遗址普查结束后，参加普查的我感慨万分，写下了一首诗： 2010年在全国革命遗址普查中，在娄烦县大山深处的一座山坡上，两位(liǎngwèi)80多岁的老人告诉我：这里掩埋着一位八路军女兵(nǚbīng)。 涧水(jiànshuǐ)清清，山崖高高， 她静静地躺在山涧的高坡(gāopō)上。 没有墓碑(mùbēi)，没有棺木， 她(tā)的躯体早已融入大山。 没有人来纪念(jìniàn)，没有亲人看望。 春风轻轻地为她扫墓(sǎomù)， 细雨默默地(mòmòdì)为她洒泪。 为了抗击(kàngjī)入侵的强盗， 为了救护负伤的(de)战友， 她(tā)永远地倒在了这里， 人们不知道她(tā)叫什么？